Pandora

【胜出】追忆如逝水

*注意：刀片

*ooc有，绿谷出久视角

*有后续小甜饼《天涯海角》，爆豪胜己视角，超级甜qaq

 

 

绿谷看到了爆豪，隔着汹涌的人潮。

 

浅金的发色带着往昔记忆中阳光的味道，温暖又有些扎人。褪去了稚气的面容越发冷峻帅气，十几年的光阴逼迫着他不断成长，也让他懂得了何为成熟，何为内敛。

 

看着那双以往总是充斥着喜怒哀乐的红眸，能让他一眼看穿对方所思所想的眼睛，如今也已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，变成了一潭深渊。

 

里面不见波澜，情绪深藏。

 

他穿着休闲的黑色Ｔ恤，手里提着便利店买的蔬菜。爆豪没有发现绿谷，他站在路边等着绿灯通行。

 

绿谷看到他皱了下眉，然后伸手从裤兜里掏出手机。他看了眼来电，像是咕哝了一般嘴巴微微动了动，然后接了电话。

 

绿谷站在街对面，看到他嘴巴一张一合说着与他无关的话。

 

他无法不去在意，无法控制自己偷听的欲望。想要靠近，想要碰触，他想屏住呼吸尽力在嘈杂的人海中分辨出他的声音，悄悄地听着他不耐烦地说着生活琐事。

 

即便聊天对象不是自己，他也心满意足。

 

他已经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，手舞足蹈地冲到他面前开心地大喊小胜。也不能再像高中时那样在无人的角落轻轻拉扯他的衣角，害羞地喊他小胜，然后被对方强势地拽到怀里。

 

他不能再靠近他，不能再亲昵地喊他的名字，不能再出现在他的世界里。

 

一切都已经结束了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他们的恋情是在高中萌芽的，也是在高中毕业的时候随着毕业季凋零。

 

绿谷以为只要他们相爱，就能忍受这个世界的恶意，就能走到最后的幸福终点。即便被外人指指点点，即便看到爆豪因为自己与他人产生争执，他也依旧怀揣美好希望，坚信努力会有回报。

 

绿谷是乐观的人，他无所畏惧。

 

直到有一天，他走在街上，看到身边陌生的人看着他指指点点，窃窃私语。

 

他听到有人在谈论爆豪，语气不善语调怪异，他们以同性相爱的事来贬低讥讽他心里的英雄。绿谷是冷静礼貌的人，但那天他却没有丝毫犹豫冲上去和那些人扭打在一团，一边打一边用语言回击他们，眼泪就这样啪嗒啪嗒一直掉着。

 

他气他们这样恶毒地攻击爆豪，他也哭这世界对他们的恶意，他哭自己的软弱无能。他哭因为他心疼，他心疼那样认真爱着自己却不被世界接受的爆豪。

 

最后他是被妈妈领回家的，路灯拖着尾巴照着路上一前一后的两个人。

 

他看到妈妈哭了，哽咽着对他说，她会支持绿谷，如果这就是他认定的幸福，她会永远支持他。

 

绿谷又哭了，他看见妈妈手忙脚乱地拿手帕给他擦眼泪，心里的委屈和疲惫再也抑制不住。他放声大哭，哭得撕心裂肺，像是要把心都呕了出来。

 

青涩的恋爱还没结出酸涩的果实，就被残忍地剪除了。

 

是绿谷提的分手，面对爆豪的愤怒不解、痛苦受伤，他看到自己的心在滴血。

 

可是他却只能沉默不语。

  

高中毕业的时候，爆豪狠狠地吻了他，还用力地咬了他一口。之后那道鲜血汨汨深可见骨的印子结了不会褪去的疤痕，就这样一直留在了他的手腕内侧。

 

像是在宣告，有什么曾存在过。

 

爆豪一把推开了他，面无表情地看着绿谷跌倒在地，原本情绪飞扬的红眸此刻深不见底，像一滩不会翻腾的死水。

 

他说，一切都结束了，废久。

 

他转身走得干脆利落，一直走，一直走，直到消失在绿谷的视野中。

 

那天绿谷买了很多酒，一个人闷在房间里，一瓶一瓶地喝着以前从不碰的烧酒。烧酒太辣，辣得他眼泪鼻涕都出来了，他匍匐在小书桌上，低低地呜咽着，像是只受伤的小怪兽。

 

他迷迷糊糊地睡了又醒，醒了又喝，然后再度边哭边沉沉睡去。在这半醒半睡间，他仔细地回忆了一遍自己和爆豪的过去，从小时候的第一次见面一直回忆到毕业那天那个一去不复返的背影。

 

他摸着手腕上还没结疤的印子，告诉自己，再也回不去了。

 

后来两人上了不同的大学，爆豪在东京，绿谷则去了不知名的小学校。没多久，绿谷搬家了，从此就断了联系。

 

绿谷本以为不会再回来。

 

自从他和爆豪断了联系，他就开始从电视和网络上了解爆豪的生活状况，如果是他的重要节目还会录下来。然后在一些痛苦难熬的时候，悄悄翻出来。

 

爆豪依旧是他的光，看着他，绿谷就会有勇气战胜困难，继续往前走。

 

他知道爆豪最近招了几个个性独特的新助手，和别的事务所联手破了几个大案子，他还知道，爆豪有了新的女朋友。

 

他觉得羡慕，觉得嫉妒，也觉得苦涩。

 

他不希望爆豪还停留在过去，他希望爆豪一直往前走，可是在心底里，有个小小的声音总是在说，你真的这样希望吗。爆豪走了，他却永远留在了那里，再也没人会在黑暗中握着光牵着他，带他走出黑暗，而他最终也走不出自己创造的那片无尽深渊。

 

她会被他温柔地拥抱，他会伸手揩去她眼角的泪水，和她亲吻，在她耳边低低地呢喃。他会和她撒娇，别扭地说着挖苦的话然后默默牵起她的手。

 

他会，和她度过快乐幸福的一生。

 

想到这，绿谷的眼泪就掉了下来。他站在人海中，觉得孤独无助像个小丑。

 

推开他的是他，现在他走出过去，而他却被长困于此。

 

 

 

绿灯亮了。

 

绿谷将头埋了下来，不高的个子瞬间淹没在人潮中。他小心翼翼地抬着头，温柔专注地盯着爆豪，目不转睛地看着他，将他的样子一寸寸刻入脑海。

 

隔着两个女高中生，他们擦肩而过。

 

就像列车在轨道上呼啸着奔跑，擦过身侧，并不会停留，也不会因此改变轨道。就这样相向而驶，直到完全消失在彼此的世界里。

 

追忆如逝水，逝水不可追。

 

 

End.